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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1卷第1O期 20l1年1O月 宜宾学院学报 Journal of Yihin ldniemlty Vo111，No10 October，201l 曹操令体文探析 刘 敏 (阜阳师范学院信息工程学院，安徽阜阳236041) 摘要：曹操留下了大量的令体文，其内容丰富，涉及领域广泛，主要有选官任职、褒扬分封、惩戒劝勉、恤亡祭祀、武事战 争等内容；形式自由灵活，短小精悍，行文语气也变化多端。无论是内容，还是形式，曹操的令体文都具有开风气之先的历 史作用，对当时及后世都产生了深远影响。 关键词：曹操；令体文；公文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5365(2011)10一

2、o05605 汉末动荡的历史大舞台造就了曹操这样一位集 智谋、胆识、才学、奸雄于一身富有争议的人物。由 于曹操特殊的政治地位，他留下了大量的公牍文，而 其中半数以上是令体文。综合全上古三代秦汉三 国六朝文和中华书局1959年出版的曹操集以及 安徽毫县的曹操集译注、傅亚庶三曹诗文全集译 注统计，曹操的令体文有79篇之多。这些令文不 仅真实记载了曹操一生的思想言行，更反映了汉末 动乱历史进程中的各个方面。历代学者对曹操文学 的研究多偏重诗歌方面，而对他的公文尤其是令文 少有关注。有的虽名为论述其令，实际不过是综合 了当代一些研究曹操散文的成果，有的论述过于笼 统简单。 曹操的令文内容丰富，涉及领域

3、广泛，种类也很 多，赦令、祠社稷令、军令、赏罚令、除职令等。既有 军国大事，也有日常生活小事，举凡政治、经济、农 业、教育、军事及日常生活中的细节等皆有。概括来 说主要有以下五类：选官任职、褒扬分封、惩戒劝勉、 恤亡祭祀、武事战争等。 涉及选官任职的共有18篇，是曹操为了选拔人 才、任用官吏、整治行政机关而发布。为了取得政 权，曹操的宦官出身让他必须打破东汉以来世家豪 族选拔官吏的旧传统、旧标准，他在求贤令中大胆 提出置疑：“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世? 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怀玉而钓于渭滨者?又得无有盗 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乎? 接着又旗帜鲜明地提 出“唯才是举”的用人方针。这样还唯恐不够，

4、担心 有人会因为一些小的缺点得不到任用，又发布敕有 司取士勿废偏短令：“夫有行之士，未必能进取；进 取之士，未必能有行也。陈平岂笃行、苏秦岂守信 邪?而陈平定汉业苏秦济弱燕。由此言之，士有偏 短，庸可废乎?”11帜明确提出对人才不能求全责备， 应不废偏短。“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即便这样曹操 还怕不能招徕尽人才，又发布举贤勿拘品行令明 确提出：“今天下得无有至德之人放在民间，及果勇 不顾，临敌力战；若文俗之吏，高才异质，或堪为将 守；负污辱之名，见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 兵之术。其各举所知，勿有所遗。” Jl 无论门弟，无 论德行，只要有治国用兵之术都应该不拘一格地选 拔和任用。这三次求

5、贤令在当时起到振聋发聩的深 远意义。诚如刘大杰所言：“你有一分本领，就给你 收稿日期：2011一O512 基金项目：安徽省高等学校省级优秀青年人才基金项目“三曹公文研究”(2009SQRS123) 作者简介：刘敏(1978一)，女，安徽阜阳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学研究。 万方数据刘敏：曹操令体文探析 57 一分事作。于是强盗流氓，乱臣贼子，一齐收下，因 为那些人都各有各的用处。堂堂的政府命令，一而 再再而三地颁布出来，对于当代人心的影响，自然是 非常大。” 这种大规模的招揽人才，对贤才的真诚 召唤，唯才是用，不计偏短，有力冲击了东汉以来豪 强地主把持政权的社会现状，为一大批有真才实

6、干 并富有创新精神的中下层人士登上政治舞台创造了 条件，也为曹操顺利消灭各路军阀，统一北方奠定了 基础。招揽人才后如何知人善任，随能任使，这更是 曹操的专长，他曾日“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 所不可”。 。如使辛毗曹休参治下辨令：“昔高祖 贪财好色，而良、平匡其过失。今佐治文烈忧不轻 矣。”晰曹洪贪财好色，却有治兵之术，曹操并没有 因此而不用，而是扬长避短，派辛毗、曹休去参治。 无论是反对过他，还是后来归降者，曹操均不计前 嫌，量才任用。这类令文没有居高临下的强势话语， 而是以真诚的态度，谦逊的语气来呼唤人才，以知音 的眼光和赞赏的态度来任用人才，最大限度地发挥 人才的主动性、积极性、创造

7、性，达到获其所用，无所 不可。 有关惩戒勉励的共有21篇，这是曹操令文中最 多的一类。既有委婉含蓄的批评，也有真诚的劝戒 倡导，还有给人以惩罚警示的训诫。这与令的“教善 禁恶，号使畏服”有关，对属下、百姓和家人进行劝勉 警示，规范教育。曹操为了广开言路，避免过失，发 动部下对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及时提意见，革除当面 顺从的恶习，发布求言令：“夫治世御众，建立辅 弼，诫在面从。诗称听用我谋，庶无大悔，斯实 君臣恳恳之求也。吾充重任，每惧失中，频年以来， 不闻嘉谋，岂吾开延不勤之咎邪?自今以后，诸掾属 治中别驾，常以月旦，各言其失，吾将览焉。” 06 以 此来勉励自己与属下，并作为一种制度规范起来。

8、内戒令主要是曹操告诫妻妾子女在日常生活方面 要革除东汉以来奢靡浪费的坏风气，位高权重的他 能以身作则、身体力行，尤为难能可贵。曹植私开 司马门下令、又下诸侯长史令、百辟刀令、诸 儿令主要是训示诸子要严于律己，表现曹操关注子 女教育，严格要求他们，体现了其为人父的一面。 诛袁谭令、宣示孔融罪状令、赐死崔琰令则 是曹操为了消灭异己，争取社会舆论而发布，对其他 人有一种震慑和警戒作用。不仅如此，曹操还坚决 革除社会弊病。在消灭袁氏集团后，他针对袁绍所 统治的冀州结党营私、是非不分、谣言中伤等不良现 象发布整齐风俗令，坚决辟除邪淫之气，倡导淳厚 之风。明罚令则是为了破除所谓的“寒食节”而 发，表现了曹

9、操移风易俗，关心百姓的一面。 涉及褒扬分封的有12篇。曹操对官吏不仅严格 要求，而且有功必赏，决不吝惜，从而激励将士竭忠 尽智，最大限度地发挥人才的优点，利用人才为其服 务。褒扬分封的时机选择常常是为了配合具体的军 事行动而开展，如封功臣令、分租与诸将掾属 令、下令大论功行封三令发布在建安十二年二 月，这是曹操在大破袁绍平定河北后北征三郡乌丸 前，为鼓舞士气，褒赏在统一战争中有突出贡献的将 士，同时还下令免除死难将士子女的徭役，毫不吝惜 地把自己封地租赋的收入分给属下，与将士同甘共 苦、推衣分食。这与项羽把已经刻好的官印放在手 里反复把玩，不肯发给功臣相比，更凸显了曹操作为 成熟政治家的风范。

10、在表彰属下时曹操往往把其和 历史上的某位贤能之人相比，充分肯定属下的功劳， 如褒扬泰山太守吕虔令把吕虔的功绩与“寇恂立 名于汝颖，耿弁建策于青兖”相提并论；赐夏侯悖伎 乐名倡令赞赏夏侯悖的功劳超过古之魏绛，“魏绛 以和戎之功，犹受金石之乐，况将军乎!”【】J】 让对方 感到备受知遇，心存感激，更好地恪尽职守。 关于武事战争方面的令文，共有10篇。既有为 配合行军作战，严肃军纪，提高战斗力而发布的关于 对步兵、骑兵、水兵等要求的法令，也有曹操根据自 己多年战斗经验而总结的关于军事策略、治军理念， 对于研究曹操军事思想至为宝贵。这类令文一般短 小简洁、语气坚决、不容置疑，往往有违令者如何的 规定，

11、便于属下实施操作。尽管有的只有三言两语， 谈不上什么文学色彩，但却是战争胜利的保障，彰显 出曹操非凡的军事指挥才能。 抚恤祭祀方面的令文共有9篇。有悼念故去的 功臣安抚其家属的，如加枣祗子处中封爵并祀祗 令、悼苟攸下令，高度评价两位大功臣枣祗、苟 攸，痛惜他们的故世，表现出曹操的惜才爱才之情， 也可以树立典范激励后人。有对在战争中死去的将 士进行祭奠，抚恤家属赈济灾民的，如军谯令：“吾 起义兵，为天下除暴乱。旧土人民，死丧略尽，国中 终日行，不见所识，使吾凄怆伤怀。其举义兵已来， 将士绝无后者，求其亲戚以后之。授土田，官给耕 牛。置学师以教之。为存者立庙，使祀其先人。魂 而有灵，吾百年之后何恨

12、哉!”Jl咖再现了当时“白骨 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社会现象，连驰骋沙场纵横 万方数据58 宜宾学院学报 天下的一代雄主都为之感怆伤怀，常人更何以堪。 另存恤从军吏士家室令、赡给灾民令等，表现了 曹操关心百姓，同情人民，珍惜个体生命的人道主义 情怀。追称丁幼阳令是曹操怀念他的同乡旧友丁 冲所作，以回忆的方式写了两个人的交谊，非常坦率 真诚，不像公文，更像“私文”，表明了曹操作为普通 人的感情。 除了以上这些内容比较集中的令文外，还有3篇 关于农业经济方面的，即置屯田令、蠲河北租赋 令、抑兼并令；关于振兴教育的修学令；按照 惯例谦让谢恩的辞九锡令；临终前安排后事，告诫 家人的遗令、终令。与皇甫隆

13、令比较有趣， 竟向人讨教长寿的秘方，有点类似于私人之间的书 牍。让县自明本志令内容特殊，这是曹操令文中 非常著名的一篇，涉及到曹操的生平、思想，类似自 传性质，是研究曹操不可多得的资料。 因之，无论军国大事，抑或El常小事，事无巨细， 都需要曹操这位“非常之人，超世之杰”来进行裁夺， 做出批示，这与曹操处于非常之时的非常地位密切 相关。 闵庚尧在中国古代公文简史中把三国时期的 公文写作分为本色派、文采派、自由派。无庸置疑， 曹操的公文属于自由派，尤其是他的下行令文，在写 作上更是不守陈规、不拘一格，典型地体现出“清峻” “通脱”的风格。刘师培日：“魏武治国，颇杂刑名，文 体因之，渐趋清峻建武以

14、还，士民秉礼。迨及建 安，渐尚通脱。”【4 J1。通脱是指思想上大胆叛逆，内容 上富有革新精神，想写什么就写什么，这从以上的论 述中已经可见。清峻是表现形式上“简约严明”、直 抒胸臆，“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具体而言： 从其令文的形式来看，短小精悍、自由灵活。据 统计，曹操79篇令文，包括标点在内，5O字以下的有 36篇，50字到loo字之间的有19篇，100字以上的 有24篇。最短的令文在阳平将还师令只有2个 字。这是建安二十四年夏侯渊在定军山兵败被杀 后，曹操亲率大军到达阳平关迎战，刘备据险坚守， 曹操久攻不下，心情矛盾，综合考虑各方面因素后出 令“鸡肋”。此令既挽回了继续攻战的损失，也不至

15、 于让他太难堪。最长的令文让县自明本志令连标 点在内也不过1 286个字，这是曹操在赤壁之战后形 势不利的情况下，为了反驳政敌对其有“不逊之志” 的攻击，不惜用长篇大论来表明心志，且主动让封， 以安定人心争取民心。令文从他起家说起，娓娓道 来，坦率真诚，叙述其政治抱负的发展过程，表现他 以天下为己任的责任感。所以曹操令文的形式完全 由其政治需要决定，自由随意，不必为文造情，没有 任何规矩可言，与汉末陈腐繁缛的公牍文相比，非常 灵活便捷。当然这也与曹操戎马倥偬，鞍马间为文 有一定关系。 从其令文的结构来说，尽管自由灵活，不依循固 定的公文程式，但在实际撰写中积淀了一种内在的 结构方式。79篇令文

16、中，除1O篇军令外，有33篇先 引用先贤古圣的训诫礼法、成辞典故等，并以此为引 本，推论出处理当前事件的方法，引申出种种确切不 可颠覆之理由，以证明自己行为的正统性、合理性。 一般先用“昔”“夫”等字样引发出一些封建社会所推 崇的儒家礼法制度，经典著作中称颂的历代贤臣清 官有关教化和吏治的著名举措等，作为解决当前事 件的依据。尤其是当遇到比较棘手难以解决的问题 时，他便把“圣贤之鸿谟，经籍之通矩”搬了出来，这 些典籍就好比现在审判案件时依据某种法律的某条 某款一样，这样在品评与判断是非时，底气十足。因 为“在这种时候，儒家经典的力量便表现在它能够为 政治行为提供理论的依据，给某种政治行为以正义

17、 性的解释”。“重要的制度和措施有了经典为依据便 名正言顺，可以公然声称自己是正确的。” J2 虽然曹 操在思想行动上对东汉以来的传统大胆叛逆，但在 实际改革过程中，他总是试图在打破常规的时候为 其在历史上找到合法合理的依据。曹操挟天子以后 尽管一再声称是为了维护汉王室，他是打着“尊王” 的旗号来讨伐其他各路军阀，为自己进一步“代汉” 制造舆论，争取民心，尤其需要这些经典的支持来表 明自己的正统性，从而更好更快地推动他的称帝大 业及早实现。 从其令文的行文语气来看，既有言语凿凿，不容 置疑的坚定性口吻，也有委婉含蓄甚至让人感到有 些模糊不清，难以费解的语气。既有威棱凌然，凌若 严霜的口吻；也有

18、给人谦逊亲切，宽厚仁慈的语气。 蔡邕独断日：“奉而行之名日令”。一般而言，令体 文作为一种下行公文，它的文体规范在语言方面应 该是清楚明白、确凿无误，便于知照执行，否则便有 可能贻误军机大事。具有雄才大略，胆识过人的曹 操，当然更深知其中的利害。而正因如此，曹操才巧 妙利用令这一下行公文的形式，灵活机智地宣传贯 彻实施自己的政治思想，配合军事行动。一些法令 万方数据刘敏：曹操令体文探析 59 性条文，如军事命令、惩戒性命令一般语言简洁、表 达确切、直截了当，具有很强的规定性和实施的可操 作性，明确规定违反了要给予何种处分，让人望而生 畏，不敢冒犯。但对于一些存在争议、不好做出硬性 规定的事件，

19、往往使用委婉含蓄、隐喻暗示的语气， 如为张范下令：“邴原名高德大，清规邈世，魁然而 峙，不为孤用，闻张子颇欲学之。吾恐造之者富，随 之者贫也。” 语气就比较含蓄，旁敲侧击，绵里藏 针。东汉末年，战乱频仍，政治黑暗，许多名士洁身 自好，超脱世俗，不肯出来做官。名士邴原虽接受曹 操的征辟，但一直称病不肯到任，张范也是当时的名 士，欲效法邴原。曹操为广揽人才，争取社会舆论， 对张范的清高之习下令进行委婉地批评。这样既表 明自己的态度，也达到应有的目的，为以后多次发布 求贤令，网罗更多的人才做好了充分的舆论宣传工 作。试想，如果曹操当时对张范的下令使用强硬的 态度进行批判或者定罪的话，恐怕会吓倒很多准

20、备 投奔他的人，后来他的营垒中也不会“谋臣如雨，猛 将如云”了。议复肉刑论的措辞非常模糊，用了两 个反问句：“安得通理君子达于古今者使平斯事乎? 昔陈鸿胪以为死刑有可加于仁恩者，正谓此也。御 史中丞能申其父之论乎?” 没有明确规定到底是 恢复还是不恢复肉刑。虽然曹操本人倾向于恢复肉 刑，但由于当时魏国建立后，大臣对此多有议论，曹 操权衡再三最终没有恢复肉刑。该含糊时要难得 “糊涂”，表现了曹操在处理事件时的审慎态度，良苦 用心，也更说明了其智谋的过人之处。曹操有些令 文的语气则充满了温暖和关怀，诸如褒扬分封、抚恤 祭祀类，展示了曹操的另一面，重情重义，宽厚仁慈， 和法令条文中的凌若严霜形成对比

21、。如军谯令、 存恤从军吏士家室令，表现了曹操强烈的生命悲 剧意识，关怀生命的人道主义情怀，也体现了其作为 杰出政治家的仁者风范，救民于水火的胸怀和抱负。 无论是从内容来说，还是就形式而论，曹操的令 体文都具有开风气之先的历史作用，对当时和后世 都产生了深远影响。 从内容来看，曹操在令体文中所表现出来的革 新社会的勇气和决心在当时和其后都绝无仅有。曹 操出身在一个宦官之后的家庭，在当时虽有权势，却 被世族清流之士所不齿。然而曹操并没有忠于他所 应属的腐朽的宦官集团。少年的他就“机警有权 数”，二十岁刚刚踏人仕途就敢于在宦官头上“动 土”，棒杀宦官权臣蹇硕的叔父违禁夜行。光和初被 拜为议郎后，专门

22、上书为诛杀宦官而遭杀害的窦武、 陈藩翻案申冤，表现出不畏权贵，疾恶如仇的精神。 任济南相时又大刀阔斧地进行奏免贪官污吏，禁止 淫祀等多项改革举措，移风易俗，表现出锐意进取， 不守故常的大胆叛逆精神。“挟天子以令诸侯”后， 他大兴屯田，抑制兼并，提倡节俭，振兴教育，整齐社 会风俗，大胆提出“唯才是举”的用人思想等，不仅在 当时具有革新精神，就是整个封建社会也很罕见。 两汉的几十位皇帝几乎都下过求贤的诏令，但根本 思想都是先德后才，甚至唯德是举，后世的帝王也大 抵如此。而曹操“在思想上并不专宗某家，而是根据 现实情势需要，兼采各家之长，为我所用，并随着时 势的变化移易而适时调整。”6)25他的这种

23、思想性格 恰恰吻合于令这一文体的指令性、权威性特点，我手 写我口，自由随便，片言只语，只求指事造实，起到应 有的作用即可。 就形式而论，曹操的令体文鲜明地体现其散文 “清峻”“通脱”的个性特色。文章简约严明，不受任 何陈规的约束，说话大胆，辞锋爽利，一扫汉代儒生 的文章动辄援引经义、迂远空阔的习气。自两汉以 来，文章受赋风的影响逐渐向骈偶化方向发展，到东 汉此风愈演愈烈，遂成虚辞泛滥。所谓“左雄奏议， 台阁为式，胡广章奏，天下第一” 加 ，公文追求典雅 的骈文样式。而曹操以其令体文等公文的大量创作 实践，使当时的公文文风为之一变，清新自然，尚实 尚用。不仅如此，他还凭借着特殊的政治地位大力 倡

24、导这一健康的文风，直接影响了曹丕、曹植和建安 七子的创作，并对魏晋时期的公文之作产生巨大影 响，所以鲁迅先生说他是“改造文章的祖师” J5 。 此外，从其令体文的数量来看，曹操也是空前绝 后的。据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统计，曹丕 有令体文26篇，其他人最多也不过十几篇。曹操留 下了如此多的令体文，应该说这绝不是偶然。“令 者，发号也，教也，禁也。发号而教且禁也。古天子 诸侯皆用令，秦改令为诏，其后惟皇后、太子、王侯称 令。主于教善禁恶，号使畏服。”l9” 一方面曹操符合 令体文本身对使用对象的规定性，他在献帝都许后 先是被封为费亭侯，接着又被封为武平侯，以侯王的 身份发布命令，不是“僭越”之

25、为。据三国志魏 志卷一武帝纪载：“(建安元年)夏六月，迁镇东 将军，封费亭侯九月，车驾出冁辕而东，以太祖 为大将军，封武平侯是岁用枣祗、韩浩等议，始 万方数据60 宜宾学院学报 兴屯田。” Jl 曹操的第一份令文置屯田令是在他 被封侯之后发布的，此时的他发布政令，名正言顺。 另一方面，使用令这一文体可以真正达到“挟天子以 令诸侯”的目的。从最初进人仕途以来，曹操在各种 上书、上表中曾多次公开表白对汉室的耿耿忠心，反 复陈述自己对汉室的缱绻之情。一则可以为自己树 立正面舆论，争取民心，二则可以为其“奉王命征讨 不廷”找一个口实，让其他军阀畏服。因令文“主于 教善禁恶，号使畏服”，有法令条文的性质

26、，具有威严 性和震慑力。它不仅体现了使用者的权力，更代表 了天子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力，所以曹操屡屡发布命 令，都能屡屡奏效。后来曹丕受乃父的影响，在其嗣 位为丞相、魏王后即帝位之前仅仅九个月的时间下 令达26篇之多。其他可以使用令这一文体的诸如一 些皇后、太子及其诸侯王，当然不能和曹操当时长期 居于高位，且自负自信、坦露直率的强势性格和通脱 自由的思想相比，故此也不需要发布这么多的政治 令文。 结语 曹操之所以留下这么多的令体文，与他在汉末 动乱的历史中“挟天子以令诸侯”“奉王命征讨不 廷”，长期居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分不开。 他的这些令体文客观记录了其作为汉末当权者的思 想和行动，尽

27、管有些谈不上具有文学色彩，但在当时 都起到应有的作用，为他的统一事业做出很大的贡 献。而今对于研究曹操本人以及当时的政治经济、 思想文化、军事教育等有着极高的文献史料价值，可 以让我们更全面深入地了解曹操其人。 参考文献： 1(清)严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CM北京：中华 书局，1958 2刘大杰古典文学思想源流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 20o8 3(晋)陈寿(南朝宋)裴松之注三国志M北京：中华书 局，1959 4刘师培中国中古文学史讲义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 版社，2004 5，罗宗强玄学与魏晋士人心态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 2oo3 (6徐公持魏晋文学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

28、9 7范文澜文心雕龙注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 (8鲁迅汉文学史纲要(外一种)(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 社，2005 9王兆芳文体通释M北京：中华印刷局，1925 责任编辑：王露 Exploration on Cao CaoS Decrees UU Min (Information Engineering College，Fuyang Teachers College，Fuyang 236041，China) Abstract：Cao Cao has produced many decrees，which are rich in content and extensive in scop

29、e，coveting selection of of- ficials，assignation of offices，approbation of merits，distribution of land，warning of punishment，remonstration and ad vice，mourning of the dead，rituals of worship services，military affairs，etcThese decrees are flexible，short，and con cise in form，full of variety in its tone

30、Both in contents and form，Cao CaoS decrees are historically significant for its pio neeting role in the history，thus exercising profound influence on his time and later generations Key words：Cao Cao，Decrees，Official Documents 万方数据曹操令体文探析作者： 刘敏作者单位： 阜阳师范学院信息工程学院,安徽阜阳,236041刊名： 宜宾学院学报英文刊名：年，卷(期)： 2011(10)参考文献(9条)1.严可均 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 19582.刘大杰 古典文学思想源流 20083.陈寿;南朝宋裴松之 三国志 19594.刘师培 中国中古文学史讲义 20045.罗宗强 玄学与魏晋士人心态 20036.徐公持 魏晋文学史 19997.范文澜 文心雕龙注 19588.鲁迅 汉文学史纲要(外一种) 20059.王兆芳 文体通释 1925本文链接：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