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本哈根大学文科硕士培养模式对我国新文科建设的启示.pdf

1、哥本哈根大学文科硕士培养模式对我国新文科建设的启示陈 影 杨 悦 张 睿摘 要 丹麦历来重视教育,其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经验,特别是其发达的高等教育体系可以为我国高等教育人才培养与学科建设提供借鉴。丹麦历史最悠久、影响力最大的哥本哈根大学文科硕士培养模式极具研究价值,文章从哥本哈根大学文科硕士培养模式的历史沿革入手,阐述哥本哈根大学不同时期文科硕士培养发展模式,探究其现状及特点,总结哥本哈根大学文科硕士培养模式对我国新文科建设的启示。关键词 哥本哈根大学;文科硕士培养模式;新文科建设;比较教育作 者 陈 影,中国人民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北京 1 0 0 8 7 2)杨 悦,英国贝尔法斯特女王大

2、学(英国贝尔法斯特 B T 7 1 NN)张 睿,中国人民大学外国语学院(北京 1 0 0 8 7 2)人文社会科学(以下简称文科)主要探究与人类自身和社会现象相关的学问。文科硕士作为衔接本科阶段与博士阶段的中间环节,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本文是在中国的学术语境中探讨哥本哈根大学文科硕士的培养模式,其本质是在比较教育学的视域中展开探索,思考其中可供借鉴之处。比较教育学自1 9世纪诞生以来,为人们认识教育的本质提供了更加广阔的学术视野,在教育政策制定与革新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1鉴于丹麦完善的高等教育质量管理和保障体系,本文以丹麦作为目标国家,以丹麦历史最为悠久的哥本哈根大学为例,通过回溯哥本哈根大学

3、文科硕士培养模式的发展改革过程,探讨其现状及特点,分析哥本哈根大学文科硕士培养模式与我国新文科建设的契合点,以及其对我国新文科建设的启示。作为世界教育强国,丹麦历来重视教育,早在1 8 1 4年,它就已经开始实施中小学阶段七年免费义务教育。不仅如此,丹麦的大学生免交学费,并可获得国家提供的生活费和相关物资。从丹麦财政支出情况就可以看出丹麦政府对教育的高度重视。据统计,丹麦历年在教育上的经费投入始终保持在国民生产总值的7%以951教育评论/2 0 2 3年第1 2期上,从未低于公共财政预算的1 3%。2此外,免费的社区高等教育也是推动丹麦高等教育大众化的重要途径。3这也就不难理解,丹麦近半数的成

4、人正在接受或曾经接受过高等教育。作为丹麦高等教育体系中最具代表性的大学 哥本哈根大学,始建于1 4 7 9年,是斯堪的纳维亚地区最古老的大学之一,也是丹麦规模最大的综合性大学。这所大学最初只对社会名流开放且聚焦神学研究,现已发展成为一所学科齐全、集教育与科研于一身的世界顶尖研究型大学。哥本哈根大学文科硕士培养模式是以项目式学习为主,教师讲授点到为止,以便充分发挥学生学习的主动性。下文就围绕哥本哈根大学文科硕士培养模式的历史沿革、现状及特点、我国新文科建设与哥本哈根大学文科硕士培养模式的契合点这三个方面展开阐释。一、哥本哈根大学文科硕士培养模式的历史沿革1 4 7 9年,罗马天主教皇批准建立哥本

5、哈根大学。哥本哈根大学最初以教授神学为重点,其实质为天主教的教学机构。与大多数同期的欧洲大学相似,当时的哥本哈根大学设有神学、法律、医学和哲学四个传统学院。4可以看出,哥本哈根大学在创建之初便体现了传统文科建制的特点,其中的哲学、神学与法律属于人文社会科学,医学也并非现代科学意义上的医学,而是建基在星相学与神学上的。哥本哈根大学建校后,由于神学研究是其主要学科,且所有的专业均用拉丁语讲授,这就使得其与欧洲各个大学之间的交流成为可能。5 这一时期的教学模式主要以讲座或辩论为主。教师在讲座中逐段讲解经典的基督教神学著作,其中也包括亚里士多德、托勒密、欧几里得等人的作品。学生在课上的大部分时间用于记

6、录教师讲授的内容。这种偏向机械学习的教学模式,目的在于使学生熟悉并传承经典神学要义。辩论环节通常每周进行一次,教师作为主持人提供辩题,教师也可作为参与者与学生一同辩论。学生在辩论中除了展现必要的逻辑外,还要引经据典,以这样的方式熟悉并传承宗教经典。辩论通常以教师的总结和分析作为结尾,并由教师给出权威的结论。由于新教改革对天主教的冲击,受天主教影响极大的哥本哈根大学于1 5 3 0年至1 5 3 6年处于停办状态。随着路德教传入并掌握丹麦意识形态话语权后,哥本哈根大学复校,于1 5 3 7年转归丹麦路德会管理。随着时代发展,哥本哈根大学于1 9世纪开始进行现代化改制,文科得到了快速发展。学校新开

7、设了现代欧洲语言、丹麦和北欧语言与文学、比较文学等重要学科,这时期的哥本哈根大学开始招收文科硕士并进行系统培养。1 7 8 8年,哥本哈根大学的四大学院全部施行毕业考试制度,以学术论文作为获得硕士和博士学位的重要依据。此举也标志着哥本哈根大学从古典时期的大学到现代大学的转型。进入2 0世纪后,哥本哈根大学进行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其中包括禁止学生中途更换专业;为适应国家和时代发展与需要,新增若干新兴专业;拓宽资金来源,实行完全免费的高等教育等。1 9 6 0-1 9 8 0年间,哥本哈根大学学生人数激增,大量实用的新兴专业应运而生,特别是人文学科愈加成为新生心仪的专业领域。截至目前,哥本哈根

8、大学可授予硕士学位的文科专业有艺术与文化研究、传播学、跨文化与跨宗教研究、英语研究、日耳曼语言研究、罗曼语言研究、语言学等。二、哥本哈根大学文科硕士培养模式现状及特点哥本哈根大学的文科硕士培养,大多由人文学院负责实施和开展。由于专业和招生人数相对较少,哥本哈根大学文科硕士入学竞争激061烈。入学选拔的标准主要是考察学生的综合素质,考试成绩并非主要参考指标。哥本哈根大学“更关注学生是否对世界充满好奇心和探究精神,是否具有创造能力、广泛的兴趣和社会会责任感”6。因此,凡是有利于促进学术自由,有益于学术传播,有助于促进拓展人们认知的举措,皆得到哥本哈根大学文科硕士项目的支持与鼓励。哥本哈根大学的校训

9、也体现着这一宗旨 “目之所及,天光妙契”(I t b e-h o l d s t h e c e l e s t i a l l i g h t)。此外,哥本哈根大学文科硕士项目的学生可以跨系或跨学院进行选课,学生可在网页上下载或借阅教材,所有课程的阅读书目在相关教学平台上都是公开的。哥本哈根大学文科硕士的教学以项目式学习为主,这种教学模式也是西方高等教育从精英化向大众化转型过程中普遍采用的教学模式,学生的身份由被动的知识接受者转变为解决问题的实践者。7哥本哈根大学文科硕士培养模式在教学方式、评估手段等方面的特点可概括为以下三点:第一,教师课堂讲授点到为止,注重学生的实践和参与。在哥本哈根大学

10、文科硕士的培养模式中,很少看到教师“满堂灌”或“一言堂”,课堂上的大部分时间以学生参与为主,这呼应了人文学院所倡导的具有斯堪的纳维亚风格的、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方式。例如,在论文写作的课堂中,教师通常只用四分之一的时间进行写作要点和注意事项的讲解,之后将学生分成若干小组,分配不同的写作任务。根据不同的论文写作题设,要求学生在3 0分钟内完成写作,其余的时间由教师对各小组的作业展开点评。教师点评时,从语言、格式、逻辑、概括性等方面进行评价与总结,并提出问题供学生探讨,形成最终的修改意见。第二,着力培养学生的展示能力,通过案例教学关注现实。哥本哈根大学每学期都有教师团队分专题讲解展示技巧,具体包括展

11、示内容组织、时间把控、体势语、语速语调。在提高学生展示能力的同时,教师的课堂讲授通常会结合大量实例,使专业理论与现实高度结合,这样也有助于学生理解所学专业的现实意义,对现实问题进行思考与研究,也可以巩固并促进学生专业知识的学习,从而有利于学生硕士学位论文的撰写。第三,以项目式学习为主要习得方式。教师通常组织学生围绕某个项目(如澳大利亚的土著文化、加拿大的环保举措等)开展自学和小组讨论,鼓励学生阅读文献,与群体分享观点获得相关领域的专业知识。就哥本哈根大学硕士项目的教学周期,有学者一针见血地指出,丹麦的硕士生每个学期正式上课的时间只有两个月,其余时间都在做项目。8这种看似轻松,实则耗时费力的学习

12、过程,使学生在获取大量文献知识的同时,通过小组讨论锻炼了表达能力和交流能力,培养了团队合作精神。通过项目式学习,学生可以发现自身兴趣,发挥自主性,激发创新思维,为最终实现同伴学习、过程学习和终身学习起到促进作用。第四,课程评估方式灵活多样。哥本哈根大学与我国大学的学期考核频率大致相似,期中和期末均进行测试,测试方式包括课程论文、口试、项目报告、限时的课堂论文写作、展示等,也有以小组为单位进行的考核,不拘泥于固定的模式。小组考核中组员分工非常明确,并在考核前向任课教师汇报,这样便于教师公平打分,确保评估的客观性。三、我国新文科建设与哥本哈根大学文科硕士培养模式的契合点2 0 1 8年8月,中共中

13、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联合下发的 关于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统领教育工作的指导意见明确提出要大力发展新文科的教育理念。我国的161新文科建设作为国家总体教育战略和部署,其目的是通过实施“六卓越一拔尖”计划2.0,提升高校服务社会经济发展的能力。换言之,我国的新文科建设具有国家战略视角,凸显了中国特色的文科教育发展与人才培养体系。新文科建设是“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重要 载体”,其目的是培养新时代的文科人才,使他们“投身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和中华文化影响力”9。正如樊丽明所言,具有中国特色的新文科建设需要“充分展现中国学术话语的特色和优势”,思考“如何着力打造融通

14、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着力凝练体现中国立场、中国智 慧、中 国 价 值 的 理 念、主 张、方 案”。1 0中国新文科建设的逻辑起点是中国特色,与其他国家新文科理念的最大的不同就是其价值属性,即从“技术赋能”走向“价值引领”。1 1 也就是说,在坚持文科建设一般性规律的前提下,中国的新文科建设需要承担意识形态的功能,这种意识形态的功能主要体现在育人维度。值得注意的是,新文科建设的开展与落实重点都在本科教育层次。这固然体现了2 0 1 8年新时代全国高等学校本科教育工作会议和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大学师生座谈会中的讲话精神,即坚持“以本为本”,加快建设高水平的本科教育,全面提升人才培养能力。

15、但从人才培养的持续性和系统性看,新文科建设亦需要考量和规划研究生阶段,文科专业研究生阶段的人才培养模式应引起重视。在这一点上,哥本哈根大学的文科硕士培养模式的历史沿革、现状及特点,为我国新文科建设带来了一定的启示和借鉴意义,以下就五个方面进行归纳阐述:第一,立足国家战略和时代发展需要。从哥本哈根大学文科硕士人才培养的目的看,该校从最初服务天主教会,到后来服务新教教会,再到现在顺应全球化时代的需求,都体现了国家战略和时代发展需要。这与我国新文科建设的整体思路一致,即学校的学科定位、发展规划须与国家和时代的需求同频同步。从整体上确立文科人才培养模式的社会指向,这一点对文科专业而言尤为重要,因为文科

16、专业体现的价值取向与意识形态属性尤为明显,抓住了这一领域的人才培养,就响应并统领了国家与社会未来的精神导向与价值引领。哥本哈根大学在入学初就为学生提供具有高度结构化和专业化的学业指导、就业和创业指导1 2,我国高校可以借鉴这些专业服务,这将有助于学生明确自身定 位,拓 展 学 生 获 取 信 息 的 维 度,拓 宽思路。第二,充足的物质保障与资金投入是文科培养模式改革与发展的重要动力。丹麦高等教育系统由丹麦政府提供财政支持,辅以社会团体资助,全日制学生不再缴纳任何费用,且有形式丰富、种类健全的奖学金奖励机制。这对丹麦本土学生或欧盟国家的学生来说,切实减轻了经济负担。因此,在现有政策允许的前提下

17、,我国开展新文科建设的高校需要拓宽思路,多领域、全方位推动相关经费的筹集,拓展自身发展空间。正如泥安儒和朱文富所言,要通过不同高校间合理配置资源,广泛设立奖、助学金和助学贷款项目,提高高校资源配置的公平性,确保在校生均能顺利完成学业并服务于社会。1 3充足的物质保障与资金投入是教育公平性的体现,也是教育核心的问题之一,具有深远的社会意义。哥本哈根大学深谙这一点,且切实保障了每位学生有利的就读条件。哥本哈根大学跨文化系亚洲动态研究中心主任玛丽罗斯卡特(M a r i e R o e s g a a r d)坦言“我们通过高等教育努力克服的问题之一,是消极的社会传承:父母的受教育水平决定了孩子们能

18、够接受教育的水平”1 4。特别是针对国内高校文科专261业普遍且长期资金注入不足的现状,此保障性举措在我国新文科建设中不容小觑。第三,改革研究生招生政策,给予高校和硕士生更大的自主权。哥本哈根大学文科硕士的招考原则主要基于市场需求和学校的发展规模,学生报考方式灵活,学生的入学考试成绩只作为考虑因素,并不起决定性作用,学校在学生录取方面具有非常大的自主权与全面性。只有将招生的权力下放到学校和学院,才能更加有效地提升人才选拔的质量。当然,扩大学校招生自主权并不是一蹴而就、听之任之的,我们需要预先设定若干政策条款,保证招生过程的公平、公正、公开。哥本哈根大学文科硕士比较灵活的招生政策,其初衷和背后的

19、逻辑是促进学科的创新与发展。因此,我国研究生招生改革,可以着力于未来的学科交叉融合,在扩大应用型研究生规模的同时,不能忽视传统文科的基础性作用,在实现专业化的同时,需兼顾文科特有的价值属性和精神引领作用。第四,建立合理的监督、评估体系,以确保我国新文科建设各环节的有效性。从人才培养的招录到毕业环节,最大限度上实现教育公平,以完善高校的自我约束,提升自我管理。丹麦的高等教育界在1 9 9 2年建立高等教育质量保障和评估中心,在1 9 9 9年建立丹麦评估所,这些经验或许可以为我国的新文科建设带来启发。我国需要强化高校在新文科建设中的质量意识,以此促进并推动高等教育事业的高位发展。研究生教育的质量

20、建设意味着创建合理的培养质量体系、人性化的管理与服务质量体系、公正的质量监督体系,从学生、导师、任课教师、行政管理人员诸多层面,细化质量管理的不同面向,在其中贯彻具有中国特色的教育理念。这样做不仅可以夯实我国高等教育的社会主义基础,也可以通过积极了解和因地制宜地借鉴教育强国的经验,使我国的新文科建设与国际化进程接轨,最终实现学生全面发展的教育目标。参考文献:1 陈 时 见.比 较 教 育 学 的 概 念 建 构 及 其 现 实 意义J.比较教育研究,2 0 1 3(4):1-1 0.2 沈敏光.北欧四国高等教育考察报告 J.宁波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 0 0 3(6):1-4.3 杨克瑞,

21、潘峰.北欧的民众高等学校教育J.黑龙江高教研究,2 0 0 7(1 2):7 8-8 0.4 成幼殊.哥本哈根大学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 9 8 9:1 2.5 瑞士 瓦尔特吕埃格.欧洲大学史(第1卷)M.张斌贤,等译.保定:河北大学出版社,2 0 0 8:2 5 2.6 谢作栩.高等教育与社会发展M.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 0 0 7:6.7 杜翔云,钟秉林,A n e t t e K o l m o s.以问题为基础的学习理念及其启示 J.中国高等教育,2 0 0 8(2):2 0-2 4.8 瑞士 瓦尔特吕埃格.欧洲大学史(第4卷)M.张斌贤,等译.保定:河北大学出版社,2 0

22、0 8:2 7 7-2 7 8.9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教育部2 0 1 9年第四场新闻发 布会 E B/O L.h t t p:/ww w.m o e.g o v.c n/f b h/l i v e/2 0 1 9/5 0 6 0 1/t w w d/2 0 1 9 0 4/t 2 0 1 9 0 4 2 9_3 8 0 0 8 6.h t-m l.2 0 2 2-0 5-3 0.1 0 樊丽明.“新文科”:时代需求与建设重点J.中国大学教学,2 0 2 0(5):4-8.1 1 尹毅力.“新 文 科”建 设的 内在 逻辑 与 推进 路径J.教育评论,2 0 2 1(1 0):4 8-5 2.1 2 薛珊.迈向全球化:丹麦高校创业教育发展探究 J.中国人民大学教育学刊,2 0 1 9(9):8 3-9 6.1 3 泥安儒,朱文富.丹麦民众高等学校的发展与变革 J.中国成人教育,2 0 1 7(5):1 1 0-1 1 3.1 4 玛丽罗斯卡特.丹麦高等教育中的考试与学生权利 J.黑龙江社会科学,2 0 1 6(3):2 7-3 1.3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