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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红头巾的中国女人,缔造新加坡的一段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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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唐人街,也叫作“牛车水”,是当地华人移民最早的聚居地,这里不仅保留了传统的中华文化,还是一个现代购物中心,各国特色餐馆、店铺、庙宇鳞次栉比,不同的文化也在这里相互交融。
牛车水主要的商业街口的两端,分别立着一尊建筑工人的塑像,一男一女,其中女工雕像戴着红头巾,这是为了纪念牛车水最早期的居民——为新加坡开埠贡献卓著的华人劳工,“红头巾”也象征着在新加坡发展史上赫赫有名的三水女工

据《三水妇女志》记载,20世纪20年代初期,一批来自广东省三水县(现佛山市三水区)的中国年轻妇女或因丈夫早逝,儿女幼小;或家婆专制,不堪凌虐;或抗拒父母包办婚姻,迫于生计,背井离乡南下新加坡工作。
就像过番歌里唱的那样,“一溪目汁一船人,一条浴布去过番。钱银知寄人知返,勿忘父母共妻房。”过番苦、过番险,不为盖新厝养妻儿,谁愿登上远航的红头船?
这些中国女人,“过番”来到星洲(新加坡旧称)讨生活。她们正好赶上了星洲第一次大规模城市化开发,在建筑工地上,戴着用一块红布自制的“防晒安全帽”,凭肩扛手挑干出一片天。
当时的新加坡,因为大规模城市开发建设的需要,大量需要建筑工人。如建筑工地的平整,建筑用的水泥灰浆,都要用大量人工用肩挑,而来到新加坡的移民,如果没有文化或一技之长都会去做建筑小工。
这些三水妇女到了新加坡后,由于她们大多数没有文化,所以很大一部分人到建筑工地,做些和洋灰、挑砖块、搬木料的粗活。每天早出晚归,工作在10小时以上,每天的工资也才五六毛钱。

新加坡地处热带,天气炎热,每天毒辣的太阳都让这些年轻的妇女苦不堪言,为了防晒,更重要的是在当时人群混杂的工人群里中能够辨认同乡,这些睿智的中国女人,用一块红布包成头巾,戴着去出工,既能防晒,又好辨认。
除此之外,她们有着近乎统一的装扮:身着蓝衫黑裤,脚穿旧轮胎自制的“皮屐”
据说,为了红头巾包得扎实,不让红头巾在劳动时跌下或散开,三水红头巾在包扎红头巾还有窍门。每天,三水姐妹们大清早起床后,便包红头巾,互相检查,直到满意为止。
慢慢地,“红头巾”就成为了三水女工的标志
这些来自中国广东三水的红头巾们,逐渐成为新加坡建筑行业中一支重要的力量,当地许多重要建筑工程都放心交给“红头巾”完成。例如上世纪60年代建设的亚洲第一高楼——保险大厦,也是靠上千名“红头巾”参与完成。她们在18层高的脚手架上,采取在第9层接力的办法,像“蚂蚁搬家”一样将材料逐层上递,最终完成这一傲人的工程。之后更是有“没有‘红头巾’,高楼建不成”的说法。
如今尚存的中峇鲁保留区(1930年代)、前高等法院(1939)、南洋大学(1955)、文华大酒店(1971)、中国银行(1953)、亚洲保险大厦(1955)等早期建筑物,都凝聚着红头巾的滴滴汗水。
当时三水女工多聚居的牛车水区的豆腐街,这里的民房只有两层高,都是砖木结构。往往一层楼的小小住房要住上五六人,加上炎热的气候,让人很难入睡。
白天拼命做,晚上得不到好的休息,刚来的红头巾往往难以适应,经常有人生病,但是红头巾姐妹十分团结,她们相互帮助、照顾,姐妹中遇到没有钱或者患病没人照顾时,红头巾姐妹亦会出钱出力相助。生活虽然艰苦,由于姐妹情深,大家在豆腐街也感到家乡的温暖。
20世纪80年代,新加坡重建局为表彰“红头巾”在城市重建过程中的功绩,在该局大厦门外立起了三尊红头巾石像;1986年5月,新加坡广播电视局推出了26集电视连续剧《红头巾》,该剧的英文译名是《Samsui women》,意译即三水女人;2002年,新加坡国家邮政局特别推出纪念版“红头巾”的邮票。
在新加坡的国庆游行庆典上,经常有一辆花车会以他们为主题,他们的故事已经被写进新加坡小学课本中,博物馆设有他们的纪念塑像,甚至出售以她们为原型的玩偶纪念品。
图 1939年的海峡时报报道三水女工兴建高等法院的贡献
2015年10月2日凌晨,中国最后一名“红头巾”黄苏妹在家乡三水安详辞世。她曾讲述过那充满艰苦与辛酸的“红头巾”生活:在工作中被截断手指,从四楼摔下差点丧命,一天的工资仅得6毛钱。为了省钱,她经常在菜市场捡人家扔掉的烂菜叶回去煮着吃,午饭就在工地吃自己带的冷饭或者用咖啡泡饭将就一餐...
新加坡国立大学社会学系一位教授在论文《新加坡的三水女人》中饱含敬意地写道:“红头巾”曾参与了新加坡的许多建设项目,在新加坡的城市发展中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她们被视为卓越典范,她们的形象被创作为各种艺术品和各种形式的纪念品。她们还被载入史册,各种“红头巾”蜡像、塑像被博物馆珍藏,例如牛车水原貌馆等。她们敢于牺牲、坚忍不拔的精神被热烈传颂。……“红头巾”被视为当今新加坡社会价值的代表。她们辛勤地工作,她们身上所体现的精神,已融入现代新加坡的主流价值观体系
这些没有被困难压倒的坚韧的中国女人,现代新加坡的缔造者,来自中国广东三水的“红头巾”,她们创造的奇迹,永远会牢牢地印在中新两国的历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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