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解谜 武都国述论_徐日辉.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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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唐玄宗奔蜀路线考述 王兴锋 唐玄宗天宝十四载( 7 5 5 ) 十一月初九,身兼范阳、平卢、河东三节度使的安 禄山以奉密诏讨伐杨国忠为借口于范阳( 今北京) 起兵叛乱。当时,唐廷安于懈 怠,兵疏于战,连吃败仗,致使安史叛军长驱直人。在短短数月之间,叛军就控制 了河北、河南的诸多郡县。此后,随着潼关的失守,都城长安危在旦夕。就在此 时,唐玄宗丢下京城长安百姓安全而不顾,仓皇逃往蜀郡( 即益州,今四川成都 市) ,以避祸乱。唐玄宗逃往蜀郡是循哪条路线呢? 旧唐书玄宗本纪、资治 通鉴较为详细地记载了玄宗皇帝逃往蜀郡的路线,今人学者严耕望对陕川蜀道也 多有考证。笔者以此为据,试详考天宝十五载六至七月间
2、唐玄宗奔蜀之路线及其 所经之地。为便于考述,将这条道路拟分作关内道、山南西道、剑南道三段予以 论述。不妥之处,谨请指正。 一、关内道段路线 唐玄宗奔蜀路线之关内道段,主要指由京师长安城西至扶风郡( 岐州,凤翔 府) 境的道路,分布在关内道西部地区。 安禄山于范阳起兵打出诛奸臣杨国忠的旗号。六月甲午( 初十) ,唐玄宗亲御 1 】有关唐玄宗入蜀路线的研究主要有:严耕望:唐代交通图考,河陇碛西区( 第二 卷) 、秦岭仇池区第三卷、山剑滇黔区第四卷。上海古籍出版社,2 0 0 7 年;梁中效:唐 朝皇帝奔蜀浅析,汉中师院学报第二期,1 9 9 0 年;梁中效:唐朝皇帝奔蜀再析唐史论 丛( 第六辑)
3、,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 9 9 5 年;梁中效:唐朝皇帝与蜀道,成都大学学报 第四期,2 0 0 3 年;王兰兰:唐朝皇帝的避难所,唐都学刊第四期,2 0 1 1 年;李之勤:川 陕古道中的青泥路和白水路,收录于西北史地研究,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 9 9 4 年,第 1 1 9 页。 万方数据 1 2 0 唐史论丛第十九辑 兴庆宫勤政殿,杨国忠“首唱谋幸蜀之策”,玄宗无奈,同意此策。其间,唐玄 宗一面加紧策划幸蜀之行,一面释放御驾亲征的烟雾。 天宝十五载( 7 5 6 ) 六月乙未( 1 3 日) 凌晨,唐玄宗携杨贵妃、诸大臣等西出 禁苑延秋门,开始其逃亡蜀郡的行程。天大亮时,逃亡队伍
4、越过便桥。旧唐书 卷九玄宗本纪下载:六月“乙未,凌晨,自延秋门出。平明渡便桥”。禁苑 位于长安城北,东西二十七里,南北三十里,东至灞水,西连故长安城,南连京 城,北枕渭水0 1 。宋敏求长安志卷六宫室四禁苑载:冤中宫亭凡二十 四所,西面二门,南日延秋门,北日玄武门。”1 禁苑共有十座城门,西墙偏南之 门为延秋门。该门遗址大体在今西安市三桥镇北侧。自延秋门西行二十里,逾便 桥。关于便桥的位置,元和郡县图志卷一关内道一咸阳县载:“便桥,在 ( 咸阳) 县西南十里,驾渭水上,武帝建元三年( 前1 3 8 ) 初作便门桥,在长安北、 茂陵东,去长安二十里。”口1 便桥乃汉时旧称,唐时称西渭桥,遗址位于
5、今咸阳市 西南方的渭河上,大致在两寺渡附近m 1 。 当日辰时( 上午九点左右) ,行至咸阳县( 今咸阳市东北) 西部的望贤驿( 亦 叫望贤宫) 。旧唐书卷九玄宗本纪下载:“至咸阳望贤驿置顿,官吏骇散, 无复储供。上憩于宫门之树下,亭午未进食。”1 显得非常困顿。杨希义先生认为 旧唐书所载憾阳望贤驿”应为咸阳望贤宫”之误脚。望贤宫遗址当在今成 阳市渭滨街道办事处驻地附近。至于资治通鉴卷二一八肃宗至德元载”条胡 【1 ( 北宋) 司马光等:资治通鉴卷二一八,肃宗至德元载条,北京:中华书局,2 0 0 9 年, 第6 9 7 0 页。 2 ( 后晋) 刘昀等撰:旧唐书卷九玄宗本纪下,北京:中华书局
6、,2 0 1 2 年,第2 3 2 页。 3 】旧唐书卷三十八地理一,北京:中华书局,1 9 7 5 年,第1 3 9 4 页。 4 】( 宋) 宋敏求撰,( 清) 毕沅校正:长安志卷六宫室四禁苑,台北:成文出版社 有限公司,第1 3 4 页。 5 】( 唐) 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一关内道一,北京:中华书局,1 9 8 3 年,第1 4 页。 6 】谭其骧:中国历史地图集,北京:中国地图出版社,1 9 8 2 年,第4 0 4 l 页。关于西 渭桥地望,李之勤、时瑞宝、孙德润、曹发展、段清波等学者有诸多说法。 7 旧唐书卷九玄宗本纪下,第2 3 2 页。 8 】杨希义:( 旧唐书) “成阳望
7、贤驿”应是“成阳望贤宫”,人文杂志1 9 8 5 年第4 期, 第4 2 页。 万方数据 唐玄宗奔蜀路线考述1 2 1 三省注:“望贤宫,在县东。”此说有误。 自望贤宫西行五十里,于当夜止宿于金城县县城( 今兴平市) 。旧唐书卷九 玄宗本纪下日:六月乙未日“是夕,次金城县”i l l 。长安志卷一三县三 咸阳载:“温泉驿在县西二十里,今废。”口1 金城县,即今兴平市。此时,金城县 令已经逃跑,逃亡中的达官贵人只好自己动手解决饮食问题。资治通鉴卷二一 八肃宗至德元载”条记叙了他们的窘境:驿中无灯,人相枕藉而寝,贵贱无以 复辨。”据长安志卷一四县四兴平载:槐里驿在郭下,东至咸阳驿( 陶 化驿) 四
8、十五里,西至武功驿六十五里。”据此,该馆驿当是槐里驿,就在金城县 城( 今陕西兴平市) ,因该县在晋武帝时改置始平郡,领槐里县而得名。1 。 逗留一宿,西行二十里,于六月丙辰( 1 4 日) 至马嵬驿州。元和郡县图志 卷二关内道- 5 5 兴平县条载:“马嵬故城,在县西北二十三里。”b 1 即今陕西兴平 市马嵬镇。就在此驿,随行将士发生哗变,处死宰相杨国忠,并强迫杨玉环自尽, 史称“马嵬之变”。事变后,唐玄宗因逃向何方而举棋不定。韦谔则建议“不如且 幸扶风,徐图所向”陋1 。由眉县走褒斜道经汉中人蜀为最短路线,但由于唐玄宗的 迟疑,致使大队人马缓速行向扶风郡。 六月丁酉( 1 5 日) 由马嵬
9、驿出发,旧唐书卷九玄宗本纪下载:戊戌, 次扶风县。乙亥,次扶风郡。”扶风县,即指今扶风县城关镇。此前,自马嵬驿西 行之路似应经望苑驿,而至武功县。温庭筠题望苑驿诗本注:“东有马嵬驿, 西有端正树,一作相思树。”p 1 酉阳杂俎:“贞元中,望苑驿西有民王申,手植榆 于路旁成林,构茅屋数椽,夏月常馈浆水于行人,官客即延憩具茗。将适马嵬 访亲情。”阻1 贞元乃唐德宗年号,距开元不远,唐玄宗西行应经过望苑驿。唐代武 【l 】旧唐书卷九玄宗本纪下,第2 3 2 页。 【2 】长安志卷一三县三咸阳,第3 0 6 页。 【3 】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关内道- - ) ,第2 5 页。 4 】旧唐书卷九玄宗本纪,第
10、2 3 2 页。 5 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关内道二,第2 6 页。 6 】旧唐书卷九玄宗本纪,第2 3 3 页。 7 】( 清) 彭定求等编:全唐诗5 5 卷a S _ A z 温庭筠四,北京:中华书局,1 9 7 9 年,第 6 7 2 1 页。 8 】( 唐) 段成式撰,方南生点校:酉阳杂俎,续集卷之二,北京:中华书局,1 9 8 1 年, 第2 0 9 页。 万方数据 1 2 2 唐史论丛第十九辑 功县城,即今武功县西北部的武功镇,位于淖水( 漳河) 与武亭川( 今漆水河) 汇 流处。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关内道二武功县条载:“隋文帝泰陵,在县西南二 十里三畴原上。”即今杨陵区五泉镇王上村,故唐代
11、武功县位于今咸阳市武功县武 功镇。 因听说叛军前锋将至,玄宗一行不敢停留,于当晚( 1 7 日) 赶至扶风郡。扶 风郡,即今陕西宝鸡市凤翔县城。六月庚子( 1 8 日) ,唐玄宗在扶风郡发布诏令, 任命剑南节度留后崔圆为剑南节度等副大使。唐玄宗在利用蜀郡运来的大批“春 踩”稳定了护卫军队的人心之后,于辛丑( 1 9 日) 由扶风郡出发,南下九十里,当 夜行至陈仓县( 今陕西宝鸡市东十里铺一带) 。据褚载的陈仓驿诗,该驿在 陈仓县城,当为唐玄宗止宿之处。 由陈仓县城南渡渭水,西南行至三交城。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关内道二 宝鸡县条载:“三交城,在县西十六里,司马宣王与诸葛亮相距所筑。”三交城故 址,即
12、今宝鸡市渭滨区渭河南侧的神农镇益门堡。由此南行乃入蜀必经之地,因此 人称“益门”。 由陈仓县西南行,沿今清姜河河谷进入秦岭山区。六月壬寅( 2 0 日) ,行至大 散关。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关内道二宝鸡县条载:“散关,在县西南五十二 里。”用今里折算,大约为二十公里,具体而言大散关位于今宝鸡市渭滨区二里关 西的大散岭上口1 。大散岭即今嘉陵江主源与清姜河的分水岭,实为秦岭主脊的组成 部分。大散关为古代陕川交通咽喉之一,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由大散关逾越秦岭主脊继续南行,则进人山南地区。 二、山南西道段路线 唐玄宗奔蜀路线的山南西道段道路,是沿嘉陵江河谷南下,历经由河池郡( 凤 州) 、顺政郡( 兴
13、州) 、汉中郡( 梁州) 、益昌郡( 利州) 四郡之地西南行。再进入 剑南地区。 由大散关翻越秦岭主脊后,沿故道川( 今嘉陵江上游) 西南行,进入山南西 【1 】全唐诗卷六九四褚载,第7 9 9 1 页。 【2 】马正林:关于古散关遗址,陕西师范大学学报1 9 8 6 年第1 期,第1 0 5 页。 万方数据 唐玄宗奔蜀路线考述1 2 3 道。具体说来,自大散关南行约五十里至黄牛岭,进入河池郡( 凤州) 地界。旧 唐书卷九玄宗本纪下载:于两午,次河池郡”。王维有诗自大散以往深 林密竹磴道盘曲四五十里至黄牛岭见黄花J i I 。笔者曾由宝鸡经大散关至凤县, 亲身体会到此诗所形容大散关以南的生态环
14、境与地形风貌。黄牛岭,即今宝鸡凤县 黄牛铺镇附近。黄牛岭南行至黄花川,经过黄花县。元和郡县图志卷二二山 南道三梁泉县条载:“武德元年析置黄花县,宝应元年省。”宝应元年,即公元 7 6 2 年。太平寰宇记卷一三四凤州梁泉县条载:“废黄花县在州北六十里。” 天宝末,黄花县建制尚在,为河池郡属县口1 。以里程推之,黄花县治城在今宝鸡凤 县红花铺镇草凉驿。 唐玄宗一行由黄花县城南行六十里,于六月丙午( 2 4 日) 抵达河池郡城。河 池郡,治梁泉县,西临故道川( 即今嘉陵江上游河道) ,即今宝鸡凤县凤州镇。 无论是旧唐书,还是资治通鉴,记载唐玄宗由长安行至河池郡段路线较 为详细,乃至精确至日。然而,由
15、河池郡南下之旅程则相对简略,竟然一跃千里。 旧唐书、资治通鉴分别记载,自河池郡南行下一站为益昌县( 今四川广元市 西南部昭化古城) 、普安郡( 即剑州,今四川省剑阁县普安镇) 。因此,台湾学者严 耕望先生推断此间行程阙失一个重要地名,以为经河池郡褒城道中经斜谷人蜀”1 。 笔者认为并非如此。理由是:河池郡境的道路分两条,一道向东南延伸经翅车戍, 沿褒水河谷而下至褒城( 今汉中市勉县东北部褒城镇) ,赴梁州城,即翅车道;一 道伸向西南沿嘉陵江至顺政郡( 即兴州,今陕西略阳县) ,经三泉县至益昌郡( 利 州,今四川广元市利州区) 。在此转向西南,经由剑门关而进入剑南道。唐玄宗人 蜀必取捷径而行,肯
16、定不会再东向褒城,而是沿嘉陵水谷道南下入蜀。所以当哥舒 翰兵败潼关后,高适自骆谷经汉中西驰,抵达了河池郡面谒唐玄宗。 史书记载的另一个史实也可以证明我的推论。唐玄宗夜宿扶风郡时,其士卒 懵怀去就,往往流言不逊,陈玄礼不能制,上患之。会成都贡春踩十余万匹,至 1 全唐诗卷一二五王维一,第1 2 5 0 页。 【2 元和郡县图志卷二二山南道三,第5 6 7 页。 3 严耕望:唐代交通图考( 第三卷) 篇一九汉唐褒斜驿道,上海古籍出版社,2 0 0 7 年,第7 3 0 页。 万方数据 1 2 4 唐史论丛第十九辑 扶风,上命悉陈之于庭,召将士入,临轩谕之日:朕比来衰耄,托任失人,致逆胡 乱常,须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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