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日本学界近百年来丝绸之路研究的总结与思考.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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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对日本学界近百年来丝绸之路研究的总结与思考陈奉林(北京师范大学 历史学院,北京 100875)摘要:在近一百年的时间里,日本学界对丝绸之路进行了卓有成效的研究,推出了有价值的研究成果,在今天仍具有积极意义与不朽价值。日本学界对丝绸之路研究考证精详,观点敏锐独特,尤其是出版了大量的相关著作构成的完备的知识体系,值得我们认真总结、研究与借鉴。丝绸之路上的东西方互动与共进,是东亚史和东方历史的书写内容,也是整个人类文明史的重要组成部分,今天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需要总结人类交流互动的经验。对这一百年正反两个方面的经验予以新的概括与总结,不仅是我国东亚史学科建设的需要,也是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建设提供有益
2、的理论支持。关键词:日本学界百年丝绸之路研究;历史经验;学术总结中图分类号:K107.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3291(2023)04-0122-12在国际学术界研究东方丝绸之路有成就的几个国家中,日本无疑是一个重要的国家,不仅推出了许多有影响的著作,更为重要的是开展丝绸之路研究的历史比较早,到现在为止大体上也有近一百年的历史了。日本早期的丝绸之路研究属于东方学的范畴,考证之精详,研究之深入,在国际东方学领域极为罕见。日本的丝路研究涉及的内容繁多,涉及面广,除了少数研究者为中国学者所熟悉外,还有许多研究者不为中国学者所熟知,他们同样写出了既有深度、又有广度的著作。对日本近百年的丝绸
3、之路研究的曲折历程作一个系统性总结,不仅是东亚史学科建设的需要,也是通过日本反观中国学者如何研究海陆丝绸之路的需要,可以获得温故知新的启示。一、日本丝绸之路研究的几个重要时期日本是世界上少数几个对丝绸之路研究有重要成就的国家,无论对陆上丝绸之路还是海上丝绸之路研究都留下了可圈可点的成果。日本对丝绸之路研究至少从20世纪第一个十年就已经开始,如果从这个时期算起至今已经有近一百年的历史了。这是一个漫长而充满曲折的发展过程。在这一百年当中,日本学界对丝绸之路涉及的重要方面几乎都有专题研究,已经进入全面总结与成熟阶段。对于这一百年的学术史,中国学者至今还没有作一次系统的总结和梳理,推出的一些研究成果只
4、是阶段性的初步总结。从明治到大正时期,西方的历史学、社会学以及其他社会科学传入日本,推动了日本的学术研究,掀起研究周收稿日期:2023-04-12作者信息:陈奉林,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日本史、东亚史、东方外交史等领域的研究。基金项目: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东亚历史海域研究”(18ZDA207)的阶段性成果。我国学者对日本学界丝绸之路研究带有总结性的研究成果,主要有:冀振武的 日本对“丝绸之路”研究的概况,河北大学学报 1986年第2期;日本刊行的“丝绸之路”出版物,出版史料 2008年第1期;冯佐哲的 长泽和俊谈日本学术界关于丝绸之路的研究,社会科学战线 197
5、9年第1期;童斌的 日本的“丝绸之路热”,世界历史 1979年第6期;周长山的 日本学界的南方海上丝绸之路研究,海交史研究 2012年第2期;陈奉林的 东方历史视野下的海上丝绸之路以日本学者研究为中心的考察,社会科学战线 2022年第5期。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Liaoning University(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第 51 卷第 4 期2023 年 7 月Vol.51No.4Jul.2023史学传承与资鉴第 4 期陈奉林:对日本学界近百年来丝绸之路研究的总结与思考边国家历史与文化的热潮。迄今为止,我们无法具体统计出日
6、本出版了多少相关的著作,但是根据笔者目前所接触到的日文材料可以大体估量出这些成就已经构成日本较为庞大而完备的知识体系,可视为其东方学的深厚基础。根据其发展的过程,可以将日本的丝绸之路研究划分几个不同的历史时期。(一)战前(第二次世界大战前,下文“战后”即同)时期在战前的几十年中,日本在东西方交通史研究上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日本的学术界是把东方学纳入东洋学范畴来研究的,或者说是把二者视为同一个概念,即都是以亚洲各地人文科学领域为主要研究对象的学问。从大的范畴来说,丝绸之路研究属于东西方交通史的范畴,而东西方交通史又属于东方学的范畴。长期以来日本处于东亚一隅,对外交往的国家相对有限,本身的发展在
7、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对外交往、吸收的程度,因此对外关系中的交往、交流特别受到重视,不断引起不同时期探索者的浓厚兴趣。对于日本来说,研究东西方交通不仅仅是学术问题,同时也是为国家现实需要寻找生存发展的出路,从学术的角度关注社会生活,从历史遗产中寻找社会进步的力量。丝绸之路的历史经验给日本重新思考东亚文化的社会功能提供了启示。在战前的一批丝绸之路研究者队伍中,涌现出几位成就卓著者。从他们研究的内容来看,有些著作与海陆丝绸之路上的东西方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交流有直接关系,有的间接有关,涉及经济、文化、海陆贸易、国家关系、使者往还、敦煌考古以及早期民族与移民等等。如,白鸟库吉(18651942)主要关注陆上
8、的朝鲜史、北方民族史、西域史以及东西方交流互动研究,掌握英、法、俄、匈牙利、土耳其、朝鲜以及满、蒙等多种语言,对西方东方学著作无不寓目。他在著名的 康居粟特考 中考察粟特人与中国曹魏通使朝贡情况,从太延元年(公元435年)至太和三年(公元479年)曾9次遣使魏廷。粟特人的东来就是通过丝绸之路来到中国从事商业贸易活动的。丝绸之路是一条国际交通大动脉与开放的贸易网络,贸易的利爪把中国与世界紧紧联系在一起。藤田丰八(18691929年)的主要史学贡献,在于古代西域史与南海史研究,确立了他在日本史坛独树一帜的学术地位。在他为数众多的著作当中,以 西域研究 中国南海古代交通丛考 宋代之市舶司与市舶条例
9、写得最有声色。他详细考察红蓝(植物名)、石榴、葡萄、胡桃传入中国的情况,认为这些物种传入中国在晋代以前殆无疑义。中国的许多物种、音乐、舞蹈、体育、文化来自西域诸国,它们已经融入了中国的社会生活;在南方通商口岸的贸易管理方面,藤田的著作中也有许多的介绍,可以看到当时的情况:“凡海舶自海外至(广府)者,政府之代理官命其呈交舶货,将所得之舶货封藏于特定之仓库中。其存放期限至最终之海舶到达为止,约有六个月之久,至六个月之后,政府抽取其各货十分之三,其余仍返还原主。”唐宋以来,中国对外交流的国家东起日本列岛、朝鲜半岛、南洋各国,西至印度洋沿岸各国、波斯湾、欧洲以及非洲东部的广大地区,对外贸易的触角已经伸
10、向世界,具有开放的特征与宏大气魄。除了专著之外,藤田还有许多涉及东西交通与丝绸之路的论文,构成他丰富多彩的研究系列,如 前汉西南海上交通记录 作为宋元时代海港的杭州 琉球人南洋通商的最古记录 葡萄牙人占据澳门前的诸问题 关于宋代输入的日本货物 等等。桑原骘藏(18701931)是藤田丰八同一时代的人,东洋史京都学派的大师,被称为日本史学界的另类,写出多部有影响的著作。其荦荦大端者即有:唐宋贸易港研究 蒲寿庚考 唐宋元时代中西通商史隋唐时代西域人华化考 等等。他看到阿拉伯人大举东来与中国交通贸易的情况:“阿拉伯人之与中国通東方学会編 東方学回想 1,序,東京:刀水書房,2000年。莫东寅:东方研
11、究史,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14年,第178页。白鸟库吉著,傅勤家译:康居粟特考,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83页。藤田丰八著,杨鍊译:西域研究,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106页。藤田丰八著,魏重庆译:宋代之市舶司与市舶条例,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15页。有关藤田丰八的研究成果,参见東方学会編 東方学回想 1,東京:刀水書房,2000年。123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3 年商,虽屡经盛衰,而自唐经五代以至于宋,连绵继续,未曾中辍。有宋一代,其盛遂极。”唐宋以来,由于国家重视海外贸易,经济发展,中国东南沿海出现了广州、泉州、杭州、明州等商业化城
12、市,它们在中外交流史上发挥了重要作用。“南宋一代,政府因欲增库入,屡奖劝外番通商,泉州贸易遂年盛一年,与广州颉颃不相上下。”在桑原骘藏的视野下,这些城市富有朝气和活力,气象不凡,不论从东方到西方还是从西方来到东方的船客都从这里歇脚,休整交易,采购商品后踏上回程的航路。桑原是较早研究中西交通史的开拓者。他在著作中向人展示的中国对外交往几乎是全方位的、立体的。中国向外输出丝绸、瓷器、金、银、铜钱,从国外输入香药、珠宝、象牙和犀角,文化和贸易蓬勃发展,商业和城市欣欣向荣,城市商人参与并推动精神文化发展,以至出现“贸易既盛,钱货遂湧湧外溢”的情况。宋代的铜钱使用十分广泛,流通范围大体东起日本西至伊斯兰
13、教国的广大地区。货币的使用规模代表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与经济力量的影响程度和开放程度。以经济力量的视角来解释历史可能比单纯地以文化视角来解释东方历史更为有力,更能触及历史发展的根本动力。唐宋时期,阿拉伯商人大举东来,因有利可图,积极从事对华贸易。据说,阿拉伯商船入港后中国朝廷就派宦官以高于市场的价格购买其商品,阿拉伯商人希望与朝廷进行贸易活动。在近代以前,从事东西方贸易和运输的是大型帆船,运输能力的提高得益于造船和导航技术的进步。唐代中国南方地区已经造出可载六七百人的大船,从事着南海到印度洋、波斯湾及红海沿岸各国的远洋贸易。近代以前的远洋贸易是由大型帆船完成的,船体过小无法抗击海上的狂风巨浪
14、,更无法进行远距离长时间航行。唐代出现远洋运输繁荣,固然与唐朝经济发展、国力强盛有关,同时也与阿拉伯帝国的兴起有关。阿拉伯帝国在造船和航海方面一直走在世界的前列,被称为航海的民族,与中国有着政治、经济、文化与外交上的密切关系。宋代是中国造船技术取得重大进步的时代,“南洋贸易船自法显后,代有进步,载量日增,设备日周,航术日精。降至宋元,益臻其极。”经济的发展,对外交往的活跃,国家的重视,对于促进造船业发展极为有利。日本战前丝绸之路研究属于东方学的范畴,他们试图借鉴中国的历史为日本提供一些有益的经验,甚少从学术而言可以成为其有建树的文化领域。(二)战后到20世纪70年代战后初期由于国内经济状况所限
15、及特殊的国际政治环境,日本学界对丝绸之路的研究出现了停顿状态,20世纪50年代中期以后情况出现了好转。长期以来,日本以中国为主要的学习和研究对象,具有悠久的汉学传统与良好的学术积累,加之战后西方理论与方法的采用,因此在东亚史、东西方交流史研究上又有新的进展。日本学者认为:“东方学可以说是代表日本的一个学问。”日本学界对丝路研究的继续和扩大,已经从东西方交通的广泛概念逐渐发展成为“陶瓷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等更为具体的概念。“海上丝绸之路”这一概念最早是由三杉隆敏在 探寻海上丝绸之路 中提出的,后来这个概念很快在国际上广泛使用。三杉隆敏对海上丝绸之路进行了创造性的探索,取得了令国际学界桑原骘藏
16、著,陈裕菁译:蒲寿庚考,北京:中华书局,1954年,第4页。桑原骘藏著,陈裕菁译:蒲寿庚考,第5页。桑原骘藏著,陈裕菁译:蒲寿庚考,第31页。桑原骘藏著,陈裕菁译:蒲寿庚考,第31页。桑原骘藏著,杨鍊译:唐宋贸易港研究,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124页。桑原骘藏著,陈裕菁译:蒲寿庚考,第99页。東方学会編 東方学回想 1,序,東京:刀水書房,2000年。三杉隆敏 海求,大阪:創元社,1968年,第317頁。此外,三杉隆敏还推出了 道:東西陶磁交流史,東京:東京書籍,1992年;文化史:景徳鎮海,東京:岩波新書,1989年;海:大航海時代,東京:,1989年;海:中国染付求,東京:新
17、潮選書,1984年;海絹香料陶磁器,大阪:大阪書籍,1982年;海:中国磁器海上運輸染付編年研究,東京:恒文社,1976年。124第 4 期陈奉林:对日本学界近百年来丝绸之路研究的总结与思考叹服的学术成就。20世纪六七十年代,在日本众多的丝路研究者队伍中应该提到的有松田寿男、平山郁夫、井上靖、铃木治等人。1974年,铃木治著成 欧亚东西交涉史论考 一书。这部著作的最大特色,是从东西方交流的角度看待陆上丝绸之路的,开宗明义地指出:“丝绸之路问题在本质上就是东西交流。”该书对古希腊的丝绸、野蚕与家蚕、丝绸与亚历山大东侵以及中国丝绸外销的四个通道都有详细的考察,极大地丰富了人们对东西方交通与贸易的认
18、识,让我们真实地看到开辟这一通道异常的艰辛与曲折,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进行着文明的交流交汇,为东西方物质与精神生活增添了多样性。作者是这样记述丝绸之路起源的:“希腊丝绸的使用可以追溯到公元前5世纪,东西丝绸之路的开发与一般的说法相反,远在公元前2世纪张骞通使西域之前。丝路问题与地理的、历史的、技术的关联极为广泛。”长泽和俊把自太古以来,联结亚洲、欧洲及北非的交通路线总称为丝绸之路。在今天看来,它仍然富有强大的生命力。(三)20世纪80年代以后,丝绸之路研究出现了繁荣经过长期的学术积累,到20世纪80年代日本国内出现了丝绸之路研究的繁荣局面,无论从推出的研究成果数量,还是关注的重点方面都较以前有新
19、的发展,尤其在古代东亚海域交流研究上的成就更为突出。80年代的研究更加具体细化,凡是有关丝绸、瓷器制品的生产、材质、花纹、染织、交易、技术与管理等都在他们的研究之内,丝绸上的图案有蟒、飞鱼、斗牛、凤凰、仙鹤、孔雀、麒麟、獬豸、鸟雀等。这些中国染织品在世界具有极高的水准,作为交易品输出到国外的历史悠久,形成明确的东西方交流史。不仅如此,他们还详细考察中国瓷器上印制的精美图案,包括梅、菊、兰、莲、牡丹、仙桃、牵牛、灵芝、山石、玉兔、如意等。丝绸之路有其具体的特定的历史内涵,是指存在于东方历史上的以丝绸、瓷器等商品为主要贸易内容的商路与交通线,后来不断向文化、外交、交通等领域拓展延伸,形成东方历史上
20、的独特景象,欧洲人东来也利用了这条商路,逐渐做大做强,改变了传统的东西方贸易关系格局,最终使这条贸易商路从属于西方近代资本主义市场。80年代以后之所以出现丝绸之路研究的繁荣,与中日建交以来两国关系不断扩展加深有直接关系,也与日本国内媒体的大力宣传介绍有直接关系。1972年9月中日两国正式建立外交关系,实现两国关系正常化,便利了经济、文化、科技、体育交流;中国巨大的市场吸引日本对华投资、合作、留学与旅游观光。中国的改革开放对中日关系是一个有力的促进,有许多学者来到中国内地特别是西北地区进行实地考察,重走丝绸之路,寻找过去一度辉煌的历史。丝绸之路的伟大生命力孕育在悠久深厚的东方文化沃土之中,越来越
21、凸显出其强大的文化影响力与穿透力。二、日本丝绸之路研究的主要成就日本在海陆丝绸之路(包括草原丝绸之路)研究上的成就颇多。从总体上看,日本学者所从事的绝不是一般性的收集、整理、加工材料工作,而是以学术为媒介、以社会重大需求为导向对海陆丝绸之路功能、作用加以阐释与思考,对重大历史问题的分析与把握,分析的视域已经超越东亚一隅而具有了世界格局,从而把治史提高到一个新的层次。他们对丝绸之路怀有炙热的感情,甚至提出奈良东大寺的正仓院是丝绸之路东部终点的观点。具体说来,它有几个重大成就:鈴木治 東西交渉史論攷,東京:国書刊行会,1974年,第292頁。鈴木治 東西交渉史論攷,第292頁。吉田雅子 海染織史,
22、東京:中央公論美術出版,2017年,第353頁。吉田雅子 海染織史,第9頁。上田秀夫監修 東海拠点福建:沈没船、貿易都市、陶磁器、茶文化,瀬戸:東方書店,2008年,第198頁。長沢和俊監修、吉村貴 仏教源流:正倉院,東京:青春出版社,2002年,第65頁。125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3 年第一,构建了严谨、缜密的丝路研究的知识体系。日本丝绸之路研究涉及的内容极其广泛,举凡历史、文化、哲学、思想、宗教、考古、绘画、艺术等都在研究之列,基本上属于实证东方学和理论东方学的范畴。在东方学的大背景下,他们分门别类地开展了研究,有的长于海上东西方交通史的研究,有的热衷于贸易港研究,有的在北
23、方欧亚大陆互动或沙海洞窟、竹简帛书中发现了学问,做出了成就。从出版的大量著作来看,他们已经建立起完整的知识谱系,范围之广阔、体系之完整,实为国际学术所罕见。例如藤田丰八的研究领域涉及中国历史、哲学、文学、教育、儒学、佛教、道教、外交、地理以及东西方关系史等,像他这样古今结合、东西方兼治的学者在日本并不在少数。从推出的既有成果来看,丝绸之路研究确系一个多学科的学问,单一的学科是根本无法从事这一艰巨课题研究的。即使是在战争年代,日本也有学者深入中亚和中国西北地区收集实物和藏书资料,加以整理、考订与出版,从而在学术上建立起完整的知识体系。日本的丝路研究有着明显的区域史研究的色彩。桑原骘藏在唐宋贸易港
24、研究上的成就卓荦,明显地带有总结历史经验的味道。从这些研究中的南海交通史、东西方交通史、海洋文明史等等可以构建成一个较为完整的经济文化交流谱系。海陆丝绸之路研究的重点是中国与世界的关系,是对中国与世界互动历史经验的总结。到了唐代,由于国家统一,社会稳定,中国与阿拉伯国家的交往更加直接频繁。“唐代中世以后,大食人(即回教徒)盛向中国南部诸港通商。”“中国唐代与摩诃末教国(大食)间之海上通商,曾盛极一时。”进入宋代,中国经济重心南移,南方各地与国外市场联系更为方便直接,据说宋代出口的海上交易品被称为“海洋的赐物”。不仅如此,中国陶瓷商品还给予了这些接受陶瓷国家的生产工艺技术以刺激和影响。第二,把丝
25、绸之路研究纳入东西方交通史范畴,大大丰富了东西方交通史内容。日本学界关于东西交通史的一些观点值得重视和参考。长泽和俊主张丝绸之路研究与东西方交通史、中亚史相结合,其核心是丝绸之路研究。三上次男把陶瓷贸易看作是古代中西贸易的象征,指出:“这些从国外发现的中国陶瓷,无疑是通过贸易得来的,是中国政府赠给外国国王和贵人的礼物,尽管数量有限,但却是贸易的一种形态。”较早研究东西方交通史的藤田丰八在 中国南海古代交通丛考 中详细考察了中国与印度洋地区交通贸易的情况,中国与印度洋、波斯湾以及非洲东部地区的交通交往基本上是按照海上丝绸之路航线进行的。他在 宋代之市舶司与市舶条例 中明确记述广州、泉州与各国的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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