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英同源词语义异化演变机制探析.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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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T.42No3第42 卷第3 期ABrycT2023r.2023年8 月中国俄语教学PYCCKVIM3bIKBKTAE俄英同源词语义异化演变机制探析*中国人民大学胡茶提要:俄英同源词语义的异化演变研究可采用不同的方法。本文采用抽样推断的统计学方法来探究其异化演变的机制。研究表明,俄英同源词语义异化主要为转移异化,并辅以转类异化、缩小异化、扩大异化、贬降异化、扬升异化等其他机制。该六种异化演变机制的提出,对深化对不同语言间的语义演变规律的认知和理解有一定语言学意义。关键词:俄英语同源词语义异化演变抽样推断中图分类号 H35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 0 2-5510(2 0 2 3)0 3
2、-0 0 3 1-0 91.引言俄英同源词是指俄语和英语中具有共同词源的词。由于同出一源,俄英同源词最初通常具有相同或者相近的语义。但随着俄语和英语两种语言的不断发展演化,大部分俄英同源词的语义开始发生异化演变,产生出不相同或不相近的语义。(胡荃2 0 2 0:3 3)对语言间的语义演变现象,俄汉语学界早有关注。如,伍铁平(2 0 11)从比较词源研究的角度,发现多种语言存在词义从具体到抽象的演变;张志毅、张庆云(2 0 12)指出,不同语言的同一义场中存在相同的规律性语义演变,并将其总结为“同场同模式”;吴福祥(2 0 15)提出语义演变的“共相”与“殊相”概念,“共相”体现人类语言的一种历
3、时共性,而“殊相”体现一种历时变异类型。俄汉语学界对语义异化演变的研究,鲜有涉及演化的内在机制问题,即便有所涉及,也大多采用传统的内省式枚举法予以辨析,难免带有一定的主观臆断性和片面性。为此,本文尝试运用科学的、足量的统计抽样推断方法,从数量众多且错综复杂的语义异化演变现象中发掘规律,系统归纳、客观阐释俄英同源词的语义异化演变机制,以为不同语言间的同源词异化演变研究提供一种全新的思路或方法。2.抽样推断的样本量与样本语义演变研究惯用的是内省式(introspection)有限枚举法,这种方法是根据有限的部分事实提出带有直觉的观点,然后再寻找、列举有限的事例,因而存在以偏概全、缺乏科学性的问题。
4、为克服上述弊端,有学者提出,语义演变研究方法的改进“必须从内省式有限(简单)枚举法变为封闭域的定量统计法”,但“怎样由个别片段进展到足量的抽样,再进展到穷尽的全量这些内容迄今尚无*本文系中国人民大学科学研究基金(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面上项目“俄英语同源词语义演变研究”(2 2 XNA028)的阶段性成果。322023年第3 期中国俄语教学系统研究”。(张志毅、张庆云2 0 12:2 3 5)理论上讲,“抽样推断是最常用的一种间接认识总体的方法”。(卿松等2 0 10:12 7)已有学者尝试采用该方法来研究语义演化问题,即采用一种可能性的归纳推理来得出语义演变的相关规律。如,张志
5、毅、张庆云(2 0 12:2 3 5-2 54)在词汇语义学中对现代汉语词典进行了系统抽样,每隔2 0 页取1页,统计演变义项的数量,在此基础上总结了义位演变的语言学模式;吴哲(2 0 0 7:147-148)在现代俄语词汇的多义性研究中对四卷本科学院俄语词典(MAC)进行了抽样调查,对第二卷第13 0-16 0 页中的多义词及其义项进行了统计分析,提出了“语义演变的性质和程度与词类特征密切相关”的论断;刘恩棠(198 5:54-59)在俄英近音同义词一文中对多部词典进行了抽样统计,选取部分首字母,计算其中俄英近音同义词所占的比例,由此推测出“俄语新词中会有很大数量的俄英近音同义词”。上述学者
6、采用的都是抽样推断的方法,通过数据分析来得出语义演化的相关结论。然而,存在的疑问是:为什么选取那么多样本?所选取的样本足以说明总体的情况吗?可见,采用抽样推断方法首先要解决“如何科学确定样本量”的问题。2.1样本量的确定科学确定样本量,旨在使学术探究更具有科学性和客观性。本文根据统计学原理,尝试运用样本量计算公式,科学确定抽样推断的样本量。首先,需要明确抽样推断的总量。本文选取现代外来词词典(CoBpeMeHHbiicJoBapbHHOCTpaHHbIXCJIOB,2 0 18)为定量统计的封闭域,该词典中所包含的所有发生语义异化的俄英同源词偶就是抽样推断的总量。依据俄语详解词典(T o JK
7、 o Bb Ii c JIO Ba p b p y c K o r o 93 b IK a,2 0 0 6)、牛津英语词典(Oxforddictionaryof English,2010)、俄语词源词典(3 THMOJOrHyecKHicJoBapbpycckoro3bIKa,1986-1987)、牛津英语词源词典(Oxford concise dictionary of Englishetymology,1993)等权威语文学词典和词源词典,经过逐词分析考证3,一共得出2 6 6 6 个俄英同源词偶。在此基础上,对所得出的2 6 6 6 个俄英同源词偶进行细致的语义类别分析发现,其中1514
8、个俄英同源词偶有语义异化现象发生。由此,形成了本论文研究抽样推断的总量,即1514个发生语义异化的俄英同源词偶。其次,运用样本量计算公式来确定样本量。计算过程如下:2/22X元X(1-元)n=E2为了对所需样本的充分性和适当性作出科学判断,特做出如下假设:置信度确定为95%,对应的z值为1.96,可接受的误差水平E值为0.0 5(0.10),总体比例值为0.57 4。代人公式得出:样本量n值为3 7 6.6 3。就俄英同源词偶而言,可取整数为3 7 7个。由于样本量超过总量的5%,需要对样本量作出相应调整。调整公式为:n=(nxN)/(N+n-1)经过调整计算,调整后的样本量n值为3 0 2.
9、0 0,取整数为3 0 2。由此,确定本研究的样本量为3 0 2,即从1514个发生语义异化的俄英同源词偶中选取302个作为研究样本,其分析结果的置信度可以达到95%。2.2样本的选取确定样本量之后,我们采取等距抽样组织方式从1514个发生语义异化的俄英同源词偶中抽取所需要的3 0 2 个样本。“等距抽样是先按某一标注对总体各单位进行排队,然后每隔一定的间隔抽取一个样本,直至抽够所要求的样本单位为止”。(邓红2009:186)等距抽样的特点是抽出的单位在总体中是均匀分布的,它可以提高样本的代表性。对俄英同源词偶进行等距抽样的具体方法步骤如下:33胡茶俄英同源词语义异化演变机制探析首先,处理样本
10、总量。对1514个发生语义异化的俄英同源词偶进行编号,编号顺序按照字母表排序。从第1个俄英同源词偶(a66aT-abbot)开始,编为1,第2 个俄英同源词偶(a66peBhaHq-abbreviation)编为2,第3 个俄英同源词偶(aayKTop-abductor)编为3.以此类推,第1514个俄英同源词偶(AHyc-Janus)编为1514。其次,计算抽样距离。采用公式K=N/n,经过计算得出:抽样距离K值为5.0 1,取整数为5。最后,按照等距抽样的规则抽取样本。采用简单随机的方法确定第1个样本的起始编号为1,第2 个样本的编号为6,第3 个样本的编号为11.以此类推,最后1个样本的
11、编号为:1+(n-1)k=1506。至此,用于抽样推断的全部3 0 2 个样本,即3 0 2个俄英同源词偶的选择得以最终完成。3.语义异化演变机制抽样推断的目的,是通过考察和分析样本的语义异化过程,探寻和归纳俄英同源词的语义异化演变机制。因此,根据研究需要,遵循“求异存同”的原则,本文只考察由于语义异化而产生的俄英同源词偶的异义义项,而不考察其同义义项。例如,俄英同源词偶6 aHKpoT-bankrupt,都具有表示“破产人”的义项,该义项为二者的同义义项,不属于本文分析统计的范围;而俄语6 aHKpoT在此义项基础上发生换喻性转移,产生新的义项,表示(社会活动、个人生活方面)“身败名裂的人”
12、,而英语bankrupt并没有发生相应的语义转移,该义项为二者的异义义项,属于本论文的分析统计范围。经过对所有样本(3 0 2 个俄英同源词偶)的语义异化情况进行系统的考察和统计,本文发现,存在异义义项444项。在对每一异义义项的语义异化过程进行详细分析和分类统计的基础上,可归纳出六种俄英同源词语义异化演变机制:转移异化、转类异化、缩小异化、扩大异化、贬降异化、扬升异化。按照各语义异化演变机制所占比例由高到低进行排列,同时各异化机制内按照俄语词和英语词分别所占比例由高到低进行排列,得出结果见表1。3.1转移异化“转移”是指由表示某一事物转而表示与其相关的另一事物。按照概念联想的性质,转移可以分
13、为隐喻性转移(MeTadopnyecKniepepoc)和换喻性转移(MeTOHHMHyecKHie p e H o c)。隐喻性转移根据类似联想实现,类似联想是根据事物在某些特征上的相同或相似实现的名称转移;换喻表1俄英同源词语义异化演变机制异化机制占比同源词占比英语词55.2%转移异化85.4%俄语词30.2%英语词21.0%转类异化21.0%俄语词0%俄语词7.0%缩小异化10.2%英语词3.2%英语词2.5%扩大异化2.7%俄语词0.2%俄语词1.4%贬降异化1.6%英语词0.2%俄语词0.1%扬升异化0.2%英语词0.1%342023年第3 期中国俄语教学性转移根据接近联想实现,接近
14、联想是基于事物在语言意识中的相关性,使词作为一个事物的名称转而指称另一事物。(倪波、顾柏林1995:2 14)也就是说,所谓转移异化,本质上是由人对事物或现象的认知模式或方式决定的,这就预示着“隐喻化(M e T a o p H a)和换喻化(MeTOHMHa)是最早出现的语义演变现象”。(EpMakoBa2008:37)转移异化指俄英同源词通过不同的语义转移而发生的语义异化,大致可分为俄语词语义转移和英语词语义转移两类。3.1.1俄语词语义转移俄语词语义转移即俄英同源词偶中俄语词发生语义转移,而英语词没有发生相应的语义转移。例如:(1)e p J-p e a r l:该词偶同源于拉丁语pir
15、ula(小型梨状物)。e p-p e a r l 都可以表示“珍珠”“珍贵的人或物”。不同的是,俄语词nep发生了换喻性语义转移,产生了带有讽刺色彩的转义义项,表示“荒诞、可笑、无意义的东西”,并常用于口语中。例如:Bpeyuopamopac n u o u H b l enepMbl.(演说家讲的全是毫无意义的东西。)而英语词pearl没有发生相应的语义转移。(2)M a c T o A O H T-ma s t o d o n:该词偶同源于古希腊语mastos+odus(乳+齿),都可以用来指称古生物“乳齿象”。MacToAoHT-mastodon发生语义异化是由于俄语词MaCTOAOHT
16、语义转移而引起的,MaCTOAOHT通过隐喻性转移产生了新的义项,表示“(过去的、老派的)杰出的、有分量的人”,并且通常带有戏谴色彩。例如:OcmabHble MacmodoHmbl ModHo2o pblHka nokayepe3napyJemHayhymomkpblsambcou6ymuku6e3nocpedHuko8.(其余时装界的老牌企业还在仔细观察市场,很有可能过几年就会不通过中间商而开设自身品牌的精品店。)3.1.2英语词语义转移英语词语义转移即俄英同源词偶中英语词发生语义转移,而俄语词并没有发生相应的语义转移。例如:(3)n a c T e Jb-p a s t e l:该词偶同
17、源于意大利语paste(糊状物)。IacTeb-pastel都可以用来表示“色粉画”“彩色粉笔”。不同的是,英语词pastel通过换喻性转移派生出新的表示颜色的义项“清淡柔和的颜色”。例如:Light yellowvarieties,ma n yshades of pink and delicate pastels need full sun tobringoutthecolorings.(只有在太阳光下才能显现出多种多样的淡黄色、深浅不一的粉红色以及其他清淡柔和的色彩。)而俄语词nacTeb没有发生相应的语义转移。(4)x p o H yecKui-chronic:该词偶同源于古希腊语chr
18、onikos(时间的)。xpoHyecKHi-chronic都可以表示“慢性病的”,并且由此义项发生相同的语义转移,派生转义义项表示“患慢性病的”,用来形容人;同时也都派生转义义项表示“长期的、持续的”,用来形容不好的事物或者问题。不同的是,英语词chronic通过隐喻性转移派生转义义项表示“劣质的”,通常用于非正式语体,例如:Thefilmwasabsolutelychronic.(这部电影真是烂透了。)此外,chronic在表示“患慢性病的”义项下还派生隐喻性转义子义项,用来形容“有坏习惯的人”。例如:Mike is a chronic liar,a Peter Panfigure who
19、 has trouble paying his bills and facing up toanything that whifs of adult responsibility.(迈克是个习惯性撒谎的人,一个彼得潘式的人物,难以支付自己的账单和面对任何需要承担一点点成年人责任的事情。)3.2转类异化“转类”即词类转换。转类异化指俄英同源词发生不同的词类转换,俄英同源词偶中的俄语词和英语词词类属性不同,词类范畴意义有异。俄英同35胡茶俄英同源词语义异化演变机制探析源词的转类异化属于语法性词义演变。根据语言类型学分类,俄语和英语都属于屈折语。类型学分类即语言的形态学分类,其分类依据是语言结构的同
20、一性。一般把语言分为词根语、粘着语、屈折语和多式综合语四种基本类型。屈折语内部又分为综合语和分析语,“前者的主要特点在于词与词之间的语法关系靠词本身的形态变化来表示,后者的主要特点在于词与词之间的语法关系不是通过词本身的形态变化,而是通过词序和辅助词等手段来表示”。(戚雨村2 0 0 7:2 94)印欧语系各语言的类型经过长期的历史演变也产生了分化:俄语依然是综合语,而英语成为分析语。因此,俄语和英语的转类方式具有不同特点。俄语和英语转类方式的不同导致俄英同源词发生转类异化,通常是英语词通过转化法实现词类转换。所谓转化,是指旨“一个词项的句法功能(一般还有意义)变化了,但是形态不发生相应的变化
21、”。(利奇198 7:2 92)同一形态的英语词可以属于多种词类,而俄语词通常只具有一种词类属性,由此导致俄英同源词出现词类差异和词类范畴意义差异。例如:(5)3 k c n e p n M e H T-e x p e r i me n t:该词偶同源于拉丁语experimentum(试验,实践)。9KcnepuMeHT-experiment都是名词,可以表示“科学实验”“试验,尝试”。不同的是,英语词experiment由名词转化为动词,具有动词意义,可以表示“做科学实验”“进行尝试”。例如:In this hands-on course,students were not onlyexpe
22、cted to learn entrepreneurship fundamentals,but to experiment and reflect on them until they haddevelopeda minimumviableproduct.(在实践课程中,学生们不仅要学习创业基础知识,而且要进行试验和反思,直到设计出最小可行性产品为止。)而俄语词aKcnepHMeHT不具有动词意义,相应的动词意义由3 KcIepHMeHT通过后缀法构成的动词akcIepuMeHTupoBaTb表示。例如:Ilokaecmb6pem9-Hado 3kcnepumeHmupo6amb,yepe3
23、20d6ydemyoceno3dHo.(目前还有时间,应该进行试验,一年之后再试验就已经晚了。)(6)x p y c T a b-c r y s t a l:该词偶同源于古希腊语krystallos(冰,晶体)。xpycTaJb-crystal都可以指“水晶”“水晶玻璃”“水晶玻璃制品”。英语词crystal由名词转化为形容词,没有形态变化,可以表示“(水晶般)清澈、透明的”。例如:He peered into the pool of clear,crystal water.(他凝视着水晶般清澈、透明的池水。)而俄语词xpycTab只具有名词意义,通过后缀法派生形容词xpycTalbHbli,
24、既有“水晶的”意义,如Bbl npocmo yumaeme Mou Mblcu-y 6ac ecmbxpycmaMbHbluuap?(您真是读懂了我的想法难道您有水晶球吗?),也可以表示“(水晶般)清澈、透明的”,通常用来形容水或者空气,如MpaopHblunon,MpamopHaa6aHHau3maxpycmanbHa9 6oda-ucmuHHoe HacaoicdeHue.(大理石的地板、浴缸和水晶般清澈的水,这是真正的享受。)3.3缩小异化“缩小”即义域狭化。“广义的缩小,包括新旧义位共存和非共存两种现象,但是不包括传统词汇学所谓的义项减少。”(张志毅、张庆云2012:2 50)缩小异化
25、所说的是广义的缩小,既包括旧义项缩小为新义项且二者共存,又包括旧义项缩小为新义项且旧义项消失。前者讨论多个义项之间的语义联系,后者讨论单个义项的义域狭化。缩小异化指俄英同源词通过不同的语义缩小而产生语义异化,可以分为俄语词语义缩小和英语词语义缩小两类。3.3.1俄语词语义缩小俄语词语义缩小即俄英同源词偶中俄语词语义缩小,而英语词语义没有发生相应缩小。例如:(7)n e p c o H a x-p e r s o n a g e:该词偶同源于拉362023年第3 期中国俄语教学丁语persona(人)。HepcoHax-personage都可以用来指人,英语词personage尤指“名人,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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